“聊什么？”
随着喉咙上下翻滚，苏潮的声音像是一点一点挤出来的。
眼前的苏汐脸色白皙，甚至因为身体难受的原因，已经算得上是病态般的苍白了。但眼睛却依旧清澈无暇，清澈到苏潮能从中清晰地看到自己身影，就像一面镜子一样。
明明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倒下去的感觉，可却依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，让人无法直视。
“你，怎么看我？”
轻轻的声音传到苏潮的耳畔，苏潮已经能闻到随着主人不断逼近的而越来越浓郁的体香。
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热气从身边传来，苏潮发现苏汐现在是一个用手撑着椅子，整个身子快要趴在自己身上的姿势。
所以其实是我有恐女症，而苏汐是正常的？因为眼前的画面过于有冲击性，苏潮在瞬间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。
“什么怎么看你的，你问得好奇怪啊。”
“你是，怎么看我的。”
苏汐的脸越来越近。
“你是苏汐，是我的……”回答到一般的苏潮犹豫了，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，因为这也是他一直在探寻着的问题的答案。
“姐姐。”
画面仿佛定格了一般，微不可闻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的气氛凝固了下来。
“是吗。”
苏汐面无表情，看不透她在想什么。
“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的在证明自己了，你也在努力了。”
苏潮仿佛认命了一般，闭上了双眼，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缓缓说到，“你知道父母担心你以后的生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，所以你努力的在学校里表现自己，在亲戚面前也很好的扮演了一个正常的，听话的的形象。你……”
苏潮的嘴被苏汐用手掌堵住了，他睁开眼睛，发现苏汐的眼睛里已经有了点点泪光。
“所以你什么都知道的，对吗？”
苏汐就像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，双腿向后弯曲，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了苏潮腿上。
感受到在自己腿上腿上一直颤抖的苏汐，苏潮缓缓开口。
“别勉强自己了，我理解你的情况，你也不用在乎我，和往常一样就行了。不用担心，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姐……”
“礼物…”他的话被苏汐打断了。
“什么礼物？”
“生日礼物。”
“生日礼物？”
“生日礼物。”苏汐站起身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潮，“你送我的，今天的。”
我说今天怎么眼皮一直跳呢，原来是送礼物的事情被发现了。
苏潮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“喜欢吗？”
苏潮挤出了一个比哭脸还难看的笑脸。
“不喜欢。”看着苏潮那个难看的笑脸瞬间绷直的样子，苏汐噗嗤一下笑了，“因为不是生日那天当着我面送的，我不喜欢。”
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，苏潮对苏汐居然开始对他开玩笑的情况已经有了免疫力。
“那我先回房间给你准备礼物了，明天见。”
苏潮想溜走，但看着苏汐似笑非笑的眼神，他识趣地没有付诸行动。
不过为了防止苏潮真的溜走，苏汐又重新做到了苏潮的腿上。
不过这次苏汐的反应比之前好了很多，苏潮已经感觉到苏汐不会再颤抖了。
“你不讨厌我吗？作为一个男生。”
苏潮想确认一件事情，那就是苏汐的厌男症是不是真的有所缓解。
“怎么说呢？”苏汐突然把脸贴近了苏潮的脸，苏潮甚至能感受到苏汐呼出来的热气吹在自己脸上，“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现在和你靠这么近也没有很难受的感觉。”
“父母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。”
苏潮由衷地为苏汐感到高兴。
“可是应该没有完全好，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清楚的。”
“可能因为你是特别的吧。”
“特别吗？”
苏潮想不通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“因为你是一个会连续送这么多年礼物，而且送的礼物还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人啊。”
说到这里，苏汐忍不住笑了起来，伸出手开始揉苏潮的脸。
“唔，唔唔唔。”
苏潮已经说不清话了。
“我想了解你，我想知道你的事情，苏潮。”
苏汐停下了蹂躏苏潮的手，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到。
“我没有什么好了解的。”
“可是你了解我，你知道我在想什么；你知道我什么时候遇到了麻烦，然后来帮助我；你甚至都知道和我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，让我感觉不到你的存在。”
“我…”
苏潮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你就是一个傲娇，明明在关心我，却从来都不承认。”
苏潮被说的哑口无言，这是什么处刑现场吗？
“但是你这样子很可爱，谢谢你。”
苏汐伸出了双手抱住了苏潮，头枕在苏潮的右肩。
“真的谢谢你的包容，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，但我很幸运能有你作为我的弟弟。”
苏潮也环抱住苏汐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什么也没说，安静地让苏汐宣泄着她的情绪。
最后苏汐红着脸挣开了苏潮的怀抱，坐回了床上。
“你能穿女装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话题跳跃的太快，苏潮有点跟不上苏汐的思维。
“我记得我们小时候还是有睡在一起的时候，我们就从那里开始，重新开始我们的姐弟关系吧。”
这是苏汐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，从小时候的事情做起，让姐弟关系回到最开始的样子。
“这和我女装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就算是你，我也不习惯男生睡在我身边，如果你扮成一个女生的话我就应该能够适应。”
现在的苏潮面临着人生艰难的选择，一边是苏汐，一边是男性的尊严。
“这会不会进展太快了，你的病应该慢慢来，一开始就和男生睡在一起的话对于你而言刺激可能有些过头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但我害怕明天我就再也找不到勇气做这件事了，甚至不敢面对你了。”
静静地看着苏汐，苏潮沉默了一会，正如苏汐所言，不抓住这次机会下次就很困难了。
“我没有女装。”
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你穿我的，我给你拿。”
“不要胖次。”这是苏潮最后的倔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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